愛恨嗔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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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恨嗔癡
喜歡這種情感對他們這樣的生靈來說實在是太模糊了。
在這之前, 扶疏身為姻緣神的工作是根據因果將有情人給聚在一起，至於這群生靈之間怎麽有的情他卻並不知曉，甚至很多想出來的法子都是他這千百年來看多了愛恨纏綿記下來的。跟化形了的伏北渚重逢之後, 扶疏對於兩人之間情愛為數不多的感知也就是肌膚相親, 還有情緒的變化——甚至後者還有可能只是他在凡間待久了沾染太多濁氣的結果。
如今對伏北渚究竟如何, 扶疏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因為兩人是道侶，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兩個人的姻緣線斷，扶疏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再留有幾分情意。
這樣的茫然, 使得他在下意識問出這句話之後, 心裏都是沒底的——連這樣調笑的姿態都來自於他曾見過的凡人, 扶疏清醒又苦悶地意識到：他一個姻緣神，似乎，根本不懂得“愛”。
伏北渚卻告訴他：“喜歡。”
扶疏從胡思亂想中猛地回神，怔然望著他。
後者如今居於高處, 承接了那束最亮的月光, 又穿著白衣，簡直比月神都要像月神。扶疏想著在九重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神仙，再來瞧伏北渚這張安靜的時候顯得格外聖潔精致的臉，若非當年紅線確確實實地沒有連上去，他都要忍不住開始懷疑兩人的關系。
“我一直都很喜歡扶疏，從很久很久之前。”他又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
扶疏想問一句“很久很久”是多久，隨後想到這藤有靈識的時間也不過是幾百年——對他來說也算“很久很久”了。自己給自己找到了個說法, 扶疏便沒有問，而是伸出手去圈住了他的腰, 仰著頭笑吟吟地開口：“我也一樣，很喜歡你。”
神仙是不會說謊的。
這是扶疏心底的選擇——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月光再度隱入雲中去了, 扶疏卻在他眼中看到了滿目星子，璀璨得像他曾經在某個王國裏收到的一塊石頭。
應當是被收到他的月老殿中去了。扶疏想了想。等回到九重天，一定要將那東西拿出來送給他。
伏北渚不知道他心中想的這些，見他不再說話，就靜靜地為他理順鋪在背後的那截長發，一直等到衣衫上凝出露水，他才低下頭，問扶疏：“我們今夜，要到哪裏歇息？”
“在這不就好了，”扶疏事情想多了就開始迷糊，人已經趴到了他膝蓋上，說出來的話都含混不清，難得有了點困意，“我累，你讓我睡會——我都多少天沒好好睡過了？”
伏北渚果然不說話了。
扶疏意識已經模糊，也就沒有在意他再去做什麽，被那股豐郁的清氣包裹著，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沈睡。
月老殿的榻不知道是什麽獨特的材質，很軟，扶疏還沒在其他地方睡過，更別說這光禿禿的地面。本以為只是因為近日太耗費心神，突如其來的困意，卻沒想到這一覺直接睡熟了。
他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身下輕軟，恍惚間他還意味自己躺在月老殿裏，一直到徹底睜開眼才發覺不是——他們還在林中。
只不過伏北渚將他挪了位置，他現在整個人平躺在地面上，墊著個草織的枕頭，不太像伏北渚的藤蔓，更像是從旁邊隨便薅來的雜草連帶著靈力編出來的。
扶疏疑惑一瞬很快理解：那藤蔓畢竟跟伏北渚共感，若是被他枕在下面，雖然他沒什麽重量，但估計本體也會感受到幾分壓迫。
只是那輕軟的觸感實在古怪，扶疏坐起身來又疑惑地用手去按了按地面，什麽都沒碰到，只有一層清氣屏障，手摸上去還是和之前一樣滑溜。
扶疏這下是徹徹底底地困惑了。
他想要去問伏北渚，一擡頭，卻沒能看見人。
他們來到了林中空地，不遠處是一片湖，湖不大，只是在月色下顯得粼粼。
看來他也沒睡多久。凡間的黑夜也不過幾個時辰，他平時在九重天上課都是一睡睡個幾天幾夜。
理了理衣擺站起身，他剛想帶著那草織枕頭，在準備再彎腰的時候枕頭卻忽然化成流光消散，連帶著那一層清氣都再感知不到。
扶疏只好悻悻收回手，撇了撇嘴暗責伏北渚一聲小氣。
只能孤身一人去尋，他起身的時候還特地低頭看了眼，腕上屬實連個藤蔓影子都瞧不見，若非方才那道屏障，他甚至都要懷疑伏北渚直接丟下他跑了。
雖然眼下看著也差不太多。
人離著他的距離太遠，紅線都不作數，扶疏沒有急著耗費身上清氣去算他的位置，先繞著湖走了一圈，沒瞧出什麽端倪。
這湖很深，也不知道伏北渚是如何想的，將他帶到這裏來。
扶疏腳步頓住，若有所思地看著這湖，短暫思索之後果斷探出紅線去，連帶著神識，打算看看這湖下會不會有什麽好東西。
卻沒想到神識在接觸到湖面的一瞬間就被打了回來，扶疏被這樣的反彈疼得往後退了半步，嘶聲擡手按了按眉心，好在紅線不受阻礙地探下去了。
可惜沒有神識，他跟探下去的那節紅線只剩下微弱的感知。這湖水深不見底，他的紅線在其中游走半晌也沒夠到什麽，正當扶疏沒了耐心，要將紅線給收回來的時候，水下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他沒有防備，直接跌了進去。
這湖水看著清澈，入了水卻一片混沌。
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扶疏嘗試著召喚紅線，除了已經探下去的那一根卻感知不到任何。他的神識和靈力都被這湖水給限制了，甚至因為他本身就是清氣化形，這湖水的限制直接侵入了他的神魂。
這但凡換個神魂沒那麽強的神仙，估計已經被湖水給壓成人幹了。
感知受限，方才在岸上又風平浪靜的，扶疏連這湖水究竟是不是濁氣組成都不知道，只覺著渾身難受，軀殼也在一點點變重，像是快要跟他的神魂脫離。
黑暗當中有什麽東西纏到了他的四肢上，扶疏本以為是伏北渚，那東西卻猛地收緊，他袖子被絞碎，皮膚直接與其接觸，感知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細刺，蟄得他腕上開始發癢，連帶著腳踝。
他還在繼續下沈，分明軀殼在遠離他，身上的觸感卻越發清晰，甚至敏銳到了一種難耐的程度，尤其還纏著這麽個破東西的時候。
扶疏一直在嘗試掙動，直到觸感敏銳到了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流水從每一寸肌膚劃過的時候，為了減少這種怪異感的折磨，他才忍辱負重地老實躺在那。
這破東西在他感受到身下水流變了方向之後才消停，緩緩地從他身上退去，扶疏身上又猛地一重，饒是自己的軀殼，方才輕了太久，此刻也覺著有千斤，猛地將他砸進了海底。
扶疏眼一閉，眼前有強光劃過，在短暫的重壓之後他似乎終於落到了什麽東西上面，剛打算睜眼，身後又是什麽玩意兒攀附上來，直接將他雙眼給蒙住了。
“！”
他恨得牙癢癢，張口想罵，卻發現自己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想睜眼麽？”一個輕喃一樣的聲音忽然在識海響起，扶疏這才發現自己的神識恢覆了些，不過也就只有一點點。
——夠他罵這破東西的了：“廢話！把東西給本仙移開！”
對方沒有動，扶疏反而從聲音裏聽出些委屈，只是藏不住其中惡意：“你若是睜開了眼，就要面對真相，你當真要這般麽？”
什麽真相？
扶疏心頭一跳，面上卻還是鎮靜的：“怎麽，還有什麽真相是本仙看不得的？”
“這件事，跟你的道侶有關。”那個聲音又道。
扶疏見它這麽磨磨蹭蹭，已經開始懷疑它到底有沒有點正兒八經的東西，等提及道侶的時候，更加篤定此事，開口的時候放松不少：“你不會是哪座山的小妖，看不慣凡間的有情人，所以特地搞了這麽一出，要將人家給拆散吧？”
“不是！”對方似乎惱羞成怒了，蓋在他臉上的東西都收緊，扶疏覺著自己眼珠子都要被對方給擠出來了，連忙“誒”一聲：“我開玩笑呢。不是就不是，你這麽兇做什麽？”
對方沒再開口，扶疏感覺到自己眼周升溫，想了想它應當也不至於因為羞而身上發燙，那大概率便是氣著了。
恨他現在動彈不得，沒有力氣催動法器。扶疏心中暗罵一聲，表面上還算冷靜：“你不是要給我看真相嗎？讓我看看，你能拿出來什麽跟我道侶有關的東西。”
對方聽到他這話，竟然真的撤開了遮住他雙眼的東西，扶疏眨了眨眼適應強光，低頭往手腕上看去，看到的也是藤蔓，只不過是黑色的，還毛毛躁躁，半點都沒伏北渚的藤蔓可愛。
他還沒等細看，識海中又忽然一瞬刺痛，大量的記憶碎片湧進來，扶疏輕嘶一聲，重新闔上眼凝神緩和那股痛感，沒忘了罵它一句：都傳到識海當中了，還管他睜不睜眼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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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種情感對他們這樣的生靈來說實在是太模糊了。
在這之前, 扶疏身為姻緣神的工作是根據因果將有情人給聚在一起，至於這群生靈之間怎麽有的情他卻並不知曉，甚至很多想出來的法子都是他這千百年來看多了愛恨纏綿記下來的。跟化形了的伏北渚重逢之後, 扶疏對於兩人之間情愛為數不多的感知也就是肌膚相親, 還有情緒的變化——甚至後者還有可能只是他在凡間待久了沾染太多濁氣的結果。
如今對伏北渚究竟如何, 扶疏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因為兩人是道侶，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兩個人的姻緣線斷，扶疏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再留有幾分情意。
這樣的茫然, 使得他在下意識問出這句話之後, 心裏都是沒底的——連這樣調笑的姿態都來自於他曾見過的凡人, 扶疏清醒又苦悶地意識到：他一個姻緣神，似乎，根本不懂得“愛”。
伏北渚卻告訴他：“喜歡。”
扶疏從胡思亂想中猛地回神，怔然望著他。
後者如今居於高處, 承接了那束最亮的月光, 又穿著白衣，簡直比月神都要像月神。扶疏想著在九重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神仙，再來瞧伏北渚這張安靜的時候顯得格外聖潔精致的臉，若非當年紅線確確實實地沒有連上去，他都要忍不住開始懷疑兩人的關系。
“我一直都很喜歡扶疏，從很久很久之前。”他又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
扶疏想問一句“很久很久”是多久，隨後想到這藤有靈識的時間也不過是幾百年——對他來說也算“很久很久”了。自己給自己找到了個說法, 扶疏便沒有問，而是伸出手去圈住了他的腰, 仰著頭笑吟吟地開口：“我也一樣，很喜歡你。”
神仙是不會說謊的。
這是扶疏心底的選擇——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月光再度隱入雲中去了, 扶疏卻在他眼中看到了滿目星子，璀璨得像他曾經在某個王國裏收到的一塊石頭。
應當是被收到他的月老殿中去了。扶疏想了想。等回到九重天，一定要將那東西拿出來送給他。
伏北渚不知道他心中想的這些，見他不再說話，就靜靜地為他理順鋪在背後的那截長發，一直等到衣衫上凝出露水，他才低下頭，問扶疏：“我們今夜，要到哪裏歇息？”
“在這不就好了，”扶疏事情想多了就開始迷糊，人已經趴到了他膝蓋上，說出來的話都含混不清，難得有了點困意，“我累，你讓我睡會——我都多少天沒好好睡過了？”
伏北渚果然不說話了。
扶疏意識已經模糊，也就沒有在意他再去做什麽，被那股豐郁的清氣包裹著，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沈睡。
月老殿的榻不知道是什麽獨特的材質，很軟，扶疏還沒在其他地方睡過，更別說這光禿禿的地面。本以為只是因為近日太耗費心神，突如其來的困意，卻沒想到這一覺直接睡熟了。
他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身下輕軟，恍惚間他還意味自己躺在月老殿裏，一直到徹底睜開眼才發覺不是——他們還在林中。
只不過伏北渚將他挪了位置，他現在整個人平躺在地面上，墊著個草織的枕頭，不太像伏北渚的藤蔓，更像是從旁邊隨便薅來的雜草連帶著靈力編出來的。
扶疏疑惑一瞬很快理解：那藤蔓畢竟跟伏北渚共感，若是被他枕在下面，雖然他沒什麽重量，但估計本體也會感受到幾分壓迫。
只是那輕軟的觸感實在古怪，扶疏坐起身來又疑惑地用手去按了按地面，什麽都沒碰到，只有一層清氣屏障，手摸上去還是和之前一樣滑溜。
扶疏這下是徹徹底底地困惑了。
他想要去問伏北渚，一擡頭，卻沒能看見人。
他們來到了林中空地，不遠處是一片湖，湖不大，只是在月色下顯得粼粼。
看來他也沒睡多久。凡間的黑夜也不過幾個時辰，他平時在九重天上課都是一睡睡個幾天幾夜。
理了理衣擺站起身，他剛想帶著那草織枕頭，在準備再彎腰的時候枕頭卻忽然化成流光消散，連帶著那一層清氣都再感知不到。
扶疏只好悻悻收回手，撇了撇嘴暗責伏北渚一聲小氣。
只能孤身一人去尋，他起身的時候還特地低頭看了眼，腕上屬實連個藤蔓影子都瞧不見，若非方才那道屏障，他甚至都要懷疑伏北渚直接丟下他跑了。
雖然眼下看著也差不太多。
人離著他的距離太遠，紅線都不作數，扶疏沒有急著耗費身上清氣去算他的位置，先繞著湖走了一圈，沒瞧出什麽端倪。
這湖很深，也不知道伏北渚是如何想的，將他帶到這裏來。
扶疏腳步頓住，若有所思地看著這湖，短暫思索之後果斷探出紅線去，連帶著神識，打算看看這湖下會不會有什麽好東西。
卻沒想到神識在接觸到湖面的一瞬間就被打了回來，扶疏被這樣的反彈疼得往後退了半步，嘶聲擡手按了按眉心，好在紅線不受阻礙地探下去了。
可惜沒有神識，他跟探下去的那節紅線只剩下微弱的感知。這湖水深不見底，他的紅線在其中游走半晌也沒夠到什麽，正當扶疏沒了耐心，要將紅線給收回來的時候，水下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他沒有防備，直接跌了進去。
這湖水看著清澈，入了水卻一片混沌。
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扶疏嘗試著召喚紅線，除了已經探下去的那一根卻感知不到任何。他的神識和靈力都被這湖水給限制了，甚至因為他本身就是清氣化形，這湖水的限制直接侵入了他的神魂。
這但凡換個神魂沒那麽強的神仙，估計已經被湖水給壓成人幹了。
感知受限，方才在岸上又風平浪靜的，扶疏連這湖水究竟是不是濁氣組成都不知道，只覺著渾身難受，軀殼也在一點點變重，像是快要跟他的神魂脫離。
黑暗當中有什麽東西纏到了他的四肢上，扶疏本以為是伏北渚，那東西卻猛地收緊，他袖子被絞碎，皮膚直接與其接觸，感知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細刺，蟄得他腕上開始發癢，連帶著腳踝。
他還在繼續下沈，分明軀殼在遠離他，身上的觸感卻越發清晰，甚至敏銳到了一種難耐的程度，尤其還纏著這麽個破東西的時候。
扶疏一直在嘗試掙動，直到觸感敏銳到了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流水從每一寸肌膚劃過的時候，為了減少這種怪異感的折磨，他才忍辱負重地老實躺在那。
這破東西在他感受到身下水流變了方向之後才消停，緩緩地從他身上退去，扶疏身上又猛地一重，饒是自己的軀殼，方才輕了太久，此刻也覺著有千斤，猛地將他砸進了海底。
扶疏眼一閉，眼前有強光劃過，在短暫的重壓之後他似乎終於落到了什麽東西上面，剛打算睜眼，身後又是什麽玩意兒攀附上來，直接將他雙眼給蒙住了。
“！”
他恨得牙癢癢，張口想罵，卻發現自己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想睜眼麽？”一個輕喃一樣的聲音忽然在識海響起，扶疏這才發現自己的神識恢覆了些，不過也就只有一點點。
——夠他罵這破東西的了：“廢話！把東西給本仙移開！”
對方沒有動，扶疏反而從聲音裏聽出些委屈，只是藏不住其中惡意：“你若是睜開了眼，就要面對真相，你當真要這般麽？”
什麽真相？
扶疏心頭一跳，面上卻還是鎮靜的：“怎麽，還有什麽真相是本仙看不得的？”
“這件事，跟你的道侶有關。”那個聲音又道。
扶疏見它這麽磨磨蹭蹭，已經開始懷疑它到底有沒有點正兒八經的東西，等提及道侶的時候，更加篤定此事，開口的時候放松不少：“你不會是哪座山的小妖，看不慣凡間的有情人，所以特地搞了這麽一出，要將人家給拆散吧？”
“不是！”對方似乎惱羞成怒了，蓋在他臉上的東西都收緊，扶疏覺著自己眼珠子都要被對方給擠出來了，連忙“誒”一聲：“我開玩笑呢。不是就不是，你這麽兇做什麽？”
對方沒再開口，扶疏感覺到自己眼周升溫，想了想它應當也不至於因為羞而身上發燙，那大概率便是氣著了。
恨他現在動彈不得，沒有力氣催動法器。扶疏心中暗罵一聲，表面上還算冷靜：“你不是要給我看真相嗎？讓我看看，你能拿出來什麽跟我道侶有關的東西。”
對方聽到他這話，竟然真的撤開了遮住他雙眼的東西，扶疏眨了眨眼適應強光，低頭往手腕上看去，看到的也是藤蔓，只不過是黑色的，還毛毛躁躁，半點都沒伏北渚的藤蔓可愛。
他還沒等細看，識海中又忽然一瞬刺痛，大量的記憶碎片湧進來，扶疏輕嘶一聲，重新闔上眼凝神緩和那股痛感，沒忘了罵它一句：都傳到識海當中了，還管他睜不睜眼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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